有人以为大画家画画都是随随便便抹几笔，自己就漫不经心，以为从胡涂乱抹中可以产生好画，创造奇迹。古人说“若不经意”，我认为“若”字旁边应该打几个圈强调一下，或者再明确一点，在上面加上“经意之极”四个字，成为“经意之极，若不经意”。这和苏东坡所说“始知真放在精微”是同样的意思。过去我常看齐白石作画，和很多人的想法相反，他不是画得很快，而是画得很慢；不是随随便便，而是十分严肃。越是大笔墨的画，越需要小心经意，因为要在简单的几笔里表现丰富的内容，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。大艺术家如此，何况初学！我虽然曾经画过几百幅山水画，但面对着新的对象，还感到惶恐，感到很吃力、很困难。艺术家隙了聪明以外，还要老实，市侩性格的人成不了大艺术家，因为他怀着投机取巧的侥幸心理，早上下丁点功夫，晚上就想取利。好的艺术家，都具有朴实的品质。